（金孔）《真相是假》6
（六）
受某卫视晚会邀请，成团首秀迫在眉睫。公司连买了几个平台的热搜，把大众的期待值提升至顶点，组合的压力也随之而来。
金子涵不是一个擅长多线发展的人，她忙于奔波各类琐碎的通告，一结束连觉都不睡便从外省连夜回来练舞。
「姐姐，晚上不回来了，练舞。」
金子涵给孔雪儿发了这样一条短信。
从那晚决定将孔雪儿纳入自己的信任名单开始，金子涵对孔雪儿的态度有了实质性的改变。尽管还是进程缓慢，谁让金子涵天生是一个慢热的人，连粉丝给她取的爱称都是树懒女王。分隔两地的时候她有时候会跟孔雪儿报备，比如这餐吃了什么，晚上几点回来，就像跟谢可寅报备那样，这是一种连金子涵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，自然表露的依赖。
孔雪儿收到这条短信已经洗漱完了。她看了眼金子涵的床，这人早上起来性急，连被子都忘了叠。想着反正也是空着，干脆帮她把床铺好，一掀开被子，几件衣服就从里面掉出来。
孔雪儿皱了皱眉头。她一向喜爱条理，到了有点强迫症的地步。不是说早些年一直孤身在国外吗，她想，看上去慢条斯理的，怎么都没有一点生活的自理能力。
于是原本只是想帮她叠一床被子，结果演变成帮她收拾衣服，鞋子，帽子，后来连带洗手台上的化妆品都分类摆放整齐。
金子涵连粉扑都是买最贵的。她购物没有别的心思，选择也比一般人来的少，是因为她懒得货比三家，也不爱看人测评。反正贵有贵的道理，金子涵是这样想的，价格是道门槛，已经帮她排除掉的绝大部分低劣的选项。
但孔雪儿就不同。上一次出道赚的所有钱，给家人买了套城内的房子。后来便入不敷出，生活一度拮据。做个明星是这样的，哪怕是三十二线的小隐形，大家都期待看到你每一次出现都是新的一身衣服，新的配饰和名牌包，不然就等于把落魄写在脸上，谁会愿意喜欢一个落魄的明星，大家都爱光鲜。可是如果连活都接不到，哪来的钱去购置新装。
好不容易收拾完金子涵的物件，孔雪儿看了眼时间，已经凌晨两点了。金子涵还没有回来。
翻了几个身，睡不着。不知道是不是傍晚那杯黑咖啡作祟，或者好像已经习惯了有个人在旁边，不说话也没关系。
于是从床上起来，穿上衣服，去找她。
隔着玻璃看到金子涵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，头发都沾在脸上，也不理会，接着练。同一个动作练上几遍，忽然停下来。孔雪儿知道她又忘记了。
金子涵在舞蹈方面真的不算独具天赋，相比之下唱歌更好一些。好在她肯苦下功夫，这也是她每次出来的表演不算上乘但绝不失误的原因。
忽然就想通，为什么她比赛时喜欢在练习室独自呆到深夜——因为别人三遍就能跳好的舞蹈，金子涵需要十遍，可能更多。她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这一面。
孔雪儿推门进去，金子涵从镜子里看到她，迅速回过头去。
“姐姐？”
语气里尽是惊讶，孔雪儿觉得那里面包含了惊喜。
“姐姐怎么没睡觉。”
金子涵只在私下喊自己作姐姐，一旦有第三个人在，她便改口叫孔雪儿，雪儿。切换自如。
“你刚才那个动作不对。”孔雪儿站到她旁边，开始给她示范。
“你的腿没并拢，手打得也不够开。”
金子涵照着做了两遍，立马就掌握到了精髓，她觉得刚刚那个动作孔雪儿跳得比舞蹈老师还要好。
舞蹈老师跳舞的动作是精准的，拍子也是严丝合缝的，但是孔雪儿不一样，她的所有动作无论从哪一点出发，都是通往美的。随性的，流畅的，和教科书有些极其细微的差别，却又说不出哪点不同，大概是与生俱来的感知力吧，金子涵想到比赛时再不注意孔雪儿，但当她站上舞台，谁的眼睛都无法从她的身上挪开。这是独属于她的舞台魅力。
“再来一遍，”孔雪儿说，干脆在旁边的地上坐下来，“别怕，我陪你练。”
有了孔雪儿这个全世界最好的私人教练，金子涵觉得心里有底极了，她打起精神，按孔雪儿给她的建议调整动作，终于把所有的部分都顺了下来。
“好了，动作是做对了，但是还有一点你做的不够。”
“什么？”
孔雪儿走到金子涵的面前，直直地望着她。
“看着我的眼睛，你感受到了什么？”
金子涵不习惯与人长久的对视，但又无法在此刻撇过头或望向别处。她注意到孔雪儿卸了眼线的眼睛，不再是锋芒尽显的锐利，反而多了女人特有的媚态和柔情，她的瞳孔是漂亮的浅棕色，这样的距离，甚至能看到自己在她眼中的样子。
心念着，孔雪儿忽然离自己更近，脸几乎要贴到自己，眼神直勾勾的，仿佛被看的人赤身裸体。
“现在，你感受到什么？”
金子涵的脸一瞬间红了，她情不自禁低下头去，听到自己的心砰砰乱跳。
“舞台就是这样，短短几分钟，你不仅要抓住人的眼球，最重要让人心动。”
孔雪儿说完这句，便退回安全的距离。
原来在传授自己秘诀，金子涵心有余悸地想，这样诱人的孔雪儿，谁又会不心动呢。
练习结束回房，闭上眼睛，金子涵满脑子都是孔雪儿漂亮的眼睛，直勾勾看着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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