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金孔）《真相是假》5
（五）
没过几日闲散日子，公司安排的行程很快出来了。拍摄杂志封面，录制首支单曲MV，上综艺，拍广告……每位成员成团后的后续资源开始产生分化。
“孔雪儿，你的行程怎么这么少？”虞书欣忿忿不平的声音从厕所里传出来。
“你要有个有钱的爹，你也可以每天满满当当。”赵小棠在旁边压低声音回话。
没料到金子涵就站在门外，正犹豫着要不要回练舞室去装作什么都没听到，孔雪儿就推门出来。两人无比尴尬地对视了一眼。金子涵看到孔雪儿的眼圈红红的。
“上厕所啊？”明知故问。
“嗯。”
“那段舞练下来了吗？”
“啊。”金子涵抓了抓头发，“还有几个动作。”
明明是自己在背后被议论，为什么要觉得愧疚。金子涵事后想。个人资源这种事，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，就像有个有钱的爹，也不是自己选的。公司也有给自己排了些无聊的毫无含金量的活动，即便不情愿还不是得乖乖参加，又不是真缺这点钱。每每这时候，金子涵才会念及有钱的重要性，这或多或少给了自己一些安慰和底气。
回到练舞室金子涵又开始顾自吭哧吭哧练起来，练舞的时候心无旁骛，倒是可以少烦点乱七八糟的心思。
发生过这种事，四人一起时的气氛变得怪怪的，除了有外人在的场合，其他时候另外三人仿佛自然组成了小分队，用一道看不见的三八线把她隔离开来，她融不进，也不屑与之为伍。
金子涵以前在国外念书的时候也受过孤立。她刚去的时候英文不好，还带着重重的口音。有一次在课上把“vague”错念成“vogue”，被嘲笑了整整一个学期。
“哦，就是那个上Vogue杂志的女孩啊。”
她经过的时候，听到别人故意大声地讲，然后爆发出一阵哄笑。
现在她真的要上Vogue杂志了，拍摄时她又回忆起那桩往事来，只觉得好笑，可惜是中国版，国外看不到，否则真想把杂志封面狠狠甩到他们脸上。
单人的部分很快就拍完了，摄影师带点谄媚地夸自己，上镜啦，电影脸啦，眼神有内容啦，她知道这不过是流程，就像上完厕所要冲水，他对每个来拍摄的人大概都会这么讲，不然艺人怎么会配合他拍出好照片呢。
她有时候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清醒。
孔雪儿好像就不会想那么多，她笑得多么自然，面对夸赞的时候便微微低头，手捂住嘴巴像个没谈过恋爱的女高中生。金子涵不知道她是不是装的，她已经出过一次道了，照理说应该更老练一点。
然后就是两个人的合照。
“靠拢一点，亲密一点。”这是摄像师说的最多的话。
可是手也不知道要放到哪里。一双手，十个指头，可以拗出那么多造型，可是金子涵怎么摆都觉得别扭。
“子涵，放松一点。”
金子涵听到指令，觉得肌肉更紧绷了。
孔雪儿见旁边的人迟迟进入不了状态，便对摄影师说：
“我跟她换个位置吧。”
站到金子涵的后面，整个包裹住她，然后对金子涵小声说：“你别动，我来。”
这句话，怎么有几分情色的味道，金子涵的脑中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。
孔雪儿看上去那么瘦，覆在身上却出乎意料的柔软。金子涵的体温比一般人来得低，孔雪儿温温热热的身体一贴近，让她不由全身一紧。孔雪儿的头发一披散下来，金子涵又开始想，她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发水，还挺好闻的。
“对就保持这个动作不要动，很好，非常完美，赏心悦目……”
摄影师又开始开启夸赞模式。
有了孔雪儿的引导，拍摄终于得以顺利进行下去。
拍摄结束又是练舞，回到宿舍两人已是疲惫得一句话都讲不出来。
孔雪儿半夜醒来上厕所，发现金子涵的床上没有人。厕所里面传来轻微的声音，她倒没有偷听人电话的癖好，但一些句子和词语从门缝里传出来。
“我会想办法跟你见面的……我也很想你……现在没办法……公司不让……爱你……”
孔雪儿轻轻敲了敲门，里面的动静停止了，过了几秒金子涵开门。
“我，是不是吵到你了？”她故意问道，想知道孔雪儿是不是听到了自己和男友打电话。
“没有，我想上厕所。”
出来后看见金子涵坐在床上，又问她。
“姐姐刚听到什么了吗？”
“一点点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孔雪儿说。
金子涵犹豫了一会儿，问道：“我可以相信你吗？”
黑暗中孔雪儿轻轻叹了口气，点点头。
“我承认，刚才我在和…我男朋友打电话。”金子涵说出口，眼前浮现谢可寅气到变形的脸。
“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？被公司知道了我就死定了。”
“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。”
“连虞书欣她们也不能说哦。”
“嗯。”
金子涵又半信半疑地看了孔雪儿一眼。她想孔雪儿虽然平日与虞书欣她们走得更近，但看上去不像是会算计人的人。虽然有些没把握，但话已经说出口，就算她真的背叛自己也再没有后悔的余地了。
“我相信你。”金子涵说，她看不见孔雪儿的眼睛，也猜不透此刻她的心思。
但少年人就是这样，一旦相信，便永远相信。
评论(9)